天堂与地狱不过转瞬间,上一秒你充满希望地自以为踏入天堂的阶梯,却未曾想过下一步是白日烈火。
生活与命运就是在让你不断地做选择,甚至不给你任何思考的时间,上善若水,水化无形,我们只有不断地适应生活,而不是让生活来适应你,才能充满养分地活着,否则我们的身躯和灵魂只能在腐烂中一点一点地消亡,就好比当年李清照,人比黄花瘦。
面对苦痛,我们毫不犹豫地选择堕入地狱的轨道,给爱的人一个温暖的天堂。
易经讲五行,金木水火土,无论你渴望或正在做什么,若你的家人无法支撑你,终将因为失去平衡的支撑,让一切都如梦幻泡影。
或许生命的韧性不仅在于任何挫折无法击垮一个人,更在于这个人在任何生命的形式与常态里都能活得是自己并且自在。
天堂与地狱不过是一种执念!
生命如江河奔腾不息,短短数年不过沧海一栗,或许青春会流走,美丽的容颜会消逝,而时间会让一颗灵魂变得越来越动人。
你终将成为你想成为的人,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晚几年又算得了什么。
些许文字,寥以自愈!
(For 凤凰娱乐,刊载标题有所改动:《中国独立电影十年兴衰:题材数量 远非电影节可收纳》)2003年,刁亦男的导演处女作《制服》出征鹿特丹、温哥华、釜山等电影节均有所斩获,其后至2007年,又凭借《夜车》入围戛纳的一种关注单元,这两部作品也均有在国内最为重要的独立影展之一的“中国独立影像展”上进行展映。
熟悉和喜好中国独立电影的观众,对于刁亦男应该不算陌生,虽然近十余年的时间,他在独立电影领域里的创作并不算特别频繁,但这两部作品连贯的阴郁、冷峻风格,以及相对欧式的艺术流,再加上浓重的现实主义色彩,都使的他在独立电影观众群里占据着一席重地。
相信今日看到《白日焰火》的登顶柏林金熊的消息,不少观众其实也是有所准备的。
十年独立与坚守恰巧,2003年到2014年,也正是国内电影产业近乎癫狂式高歌猛进的十余年,途经第五代的大片综合症、香港导演的北上淘金潮、再到近几年对于电影营销的传销式崇拜。
以贾樟柯、娄烨、王小帅、王全安等为代表的第六代身处产业浪潮其间,相继也推出过《紫蝴蝶》《三峡好人》《日照重庆》《图雅的婚事》等作品,但一一在产业市场面前均完败阵势。
与此同时,独立电影的十余年,也正是民间最为重要的三大影展(盘踞南京的中国独立影像展,立足宋庄的北京独立影像展以及边陲昆明的云之南纪录影像展)的兴衰十年,中国民间三大影展在产业大发展的浪潮之外,吸纳了十余年来最重要的独立创作,同时也在某种抱团取暖的意义上推动着国内电影的作者化、自由式的创作表达。
它具体到的个案现在已然不少:1999年程耳《犯罪分子》参与首届独立影像展,后来有了《边境风云》;早年凭《香火》入围中国独立影像展的宁浩,现在已然是玩转内地商业片的大咖;《惊蛰》后的王全安,也产出了话题之作《白鹿原》;《光棍儿》之后的郝杰,《美姐》在2013年也收获更广范围内的赞誉……。
这种个案在剧情片领域,相信刁亦男也只是暂时性的新添一例“金熊”。
从坚守自由创作,个性发声表达开启的电影之路,自然会有着更加靠近着电影艺术光芒的可能性。
自由之声近些年主流电影圈一直呼吁的“自由创作与表达”,实则仅是这些年独立电影艺术的基准所在,独立电影创作群十余年来,或自我流放于国内电影产业体系之外,或从未主动靠近过电影审查体系,从这个角度来讲,他们创作层面上的自由早已是不争之事实,而多元化的表达在独立电影领域也从未欠缺失过自由探索,唯一堵塞的其实是这类影像艺术的传播渠道。
此次柏林之师,光环耀眼的《白日焰火》和《推拿》以外,《鬼日子》的赵大勇同样是近几年独立电影的中坚创作力量之一,即便未能获奖,但对于真正的独立电影观众而言,仅关照聚光之作是远不够的,在被雪藏的更多独立电影精品中,观众们可以感受到更为自由的呼吸以及更多深邃的目光如炬。
艺术与资本的衔接场闪耀在聚光灯之下,收获艺术家应有之光芒,也可能地点亮更多的观众的银屏之光,自然是电影艺术表达的良好出口之一。
独立电影领域的锻炼和创造为主流电影圈储备能量和人才,也是欧美国家的固有传统,这种良性衔接,而非官方意识形态主导下的对立,应该成为一种常态。
资本在其中扮演“星探”之角色,去懂得和发掘市场所需要的能人巧匠,这种角色需要更加专业的敏锐嗅觉。
诸多电影节的创投市场应该更加专业地完成此种衔接和输送。
《白日焰火》作为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创投项目之一,或许可以更好地借鉴于后续内地电影节,让资本和艺术家的合作努力达到一种平衡之势。
励志之外但如果仅从某种“成功学”的励志模型里来阐述《白日焰火》擒熊归来之意义,就未免太过低估中国独立电影的魅力所在。
自由、开放、多元、未知等,独立电影艺术所能抵达的广袤领域,远非国际节展即可收纳。
问鼎节展自然是追寻目标之一,但绝非是每个独立电影艺术家都追寻的方向。
有人拼命地挤入主流,规模投资,明星配戏;有人深深扎入更为尖锐的公民影像,舍命陪君子;自然也有人疏离人群,去山野去田间;更多的人原地踏步寻找更为适合自己的制作方式,他们并不着急“上升”或“回落”,保有自身对影像创作的最初欲望,推陈出新。
此几种兼容并包,才能共同维系丰富饱满的中国独立电影群落。
看《白日焰火》的时候,会觉得吴志贞太能忍了。
那么大的事儿,就搁心里闷着,那么大的算计,也是一个人完成的。
女人能到这一步,心再大点,没有不成事的。
运气再好点,也不能只是个洗衣工。
电影里判断这样苦大仇深的女人很简单,就是看她有没有表情。
内心装着事儿的女人,喜怒哀乐的变化都不大,内心的起伏也很小。
像是《白日焰火》的桂纶镁,表面上云淡风轻,骨子里必定翻江倒海。
文艺片的女主角有三宝,胸小,话少,表情屌。
桂纶镁演这样的角色也颇为和谐,好像没有什么人能替换这个角色比她演的更好,其实五官素雅的演员来演说不定也都差不多,只是桂纶镁身上还有种被尘世碾压后残存的优雅。
吴志贞这个女人是要很优雅的,要张自力一看就春心荡漾,同时也要静,要内心波涛汹涌的静,要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静。
廖凡饰演那张自力倒是有点意思。
说是警察,后来变成了保安,满脑子的雄心壮志都不如香玉在怀。
一个一上来就能把前妻按外面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他就是当时张大的那把伞,说到底是跟着下半身行动的。
电影介绍里总是说张自力的这个人是被吴志贞的神秘气质吸引。
吸引这词说起来就太暧昧了,其实就是“想睡”。
张自力整个人是流里流气的,电影看下来这样的感觉很明显。
只要抱着个女的,那嘴立马就凑上来了。
乃至于后来吴志贞为了保守秘密决定献身,眼神迷离表情僵硬,他们的眼睛都没有一秒钟对视在一起。
真是不见内心戏,全是性冲动。
倒是吴志贞的惨《白日焰火》里刻画的还是少了点。
她应该是电影的隐形BOSS,但存在感很弱,很多最后揭露出的决定都是被迫做出的。
电影里至少应该有两次吴志贞的献身,第一次是那个皮衣洗坏的老板,因为她说,“一次还不够”,她的梦魇无法消散,所以只能选择亲手终结。
第二次是和警察张自力,她以为只要奉献了自己的身体,就总能获得片刻的安宁,没想到还是被迅速地出卖了。
当时的吴志贞穿了难得亮眼的红色,还擦了口红,整个人都靓丽起来,却一头栽进警车里,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是关于女人职场的。
文章里说最厉害的女人不是穿着裤装的,而是穿着裙子的。
因为她们并不会塑造男性(裤子)的强势,而是坦然接受女性的身份。
这样的人通常都没有虚张声势的脆弱,一板一眼,反而比穿裤装的女人更难对付。
吴志贞也是知道自己女人身份的筹码的。
无论是皮衣的主人、自己的老公、洗衣店的老板还是张自力,他们想要的东西她从一开始大概就晓得了。
她只能在这些人中不断地周旋,用自己的隐忍掩藏一切。
她手里有什么筹码?
无非是对方对自己的那点喜欢,大部分还都是由荷尔蒙驱动的。
所以她只能用这点优势为自己开脱,带皮衣的主人回家,献身给张自力。
她算是美女中最悲戚的——小城市的女人,太漂亮也必须屈服于命运,屈服于男人主导的命运。
廖凡演的这个男人卑琐而放浪,最终也没有给吴志贞一个机会,自己还掩藏在幕后,说不出的猥琐。
吴志贞的献身于是就变成了白日的焰火,短暂的绚烂、无尽的烟尘。
消失在那些背后的,则是一个男人说不出也道不尽的荷尔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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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补了这部捧出了柏林影帝廖凡的电影,可以说是近段时间华语电影在世界各大电影节上的最佳战绩了。
作为一部刑侦类型片,该片讲述了一个由碎尸案引发的故事,但其实导演在探讨的是“性”这个神秘而永恒的课题。
电影里面充斥着大量的性元素和性暗示。
整片,我们看到的环境都是萧瑟的冬日,白雪皑皑,结成冰的冰场,每个人都是冷冰冰的面部表情,但就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却强烈的暗示了每个人内心激烈的爱情渴望,以及性渴望。
片头的张自力和前妻在酒店做完爱之后的分别时还企图强暴但终至未遂,醉酒后的张自力抱起女同事就亲,这都说明了这个人物对性的极度渴望和不满。
吴志贞也是一样,不管是逃离在外的丈夫,还是干洗店的老板【从招妓却只是要她换衣服可以看出他性无能】都不能满足吴志贞对性的渴望。
于是这样的两个人相遇了,在一个案件的侦破中,从第二天吴志贞抹了口红这种小细节上可以看出,她从张自力这里,得到了巨大的性满足。
影片最后,张自力为吴志贞所放的“白日焰火”,是张自力对吴志贞情感的宣泄,是强烈的爱与欲望,是他为了侦破案件压抑了爱和欲望,亲手将吴志贞送入监狱后的情感宣泄。
冬日里的焰火,尽情放肆的燃烧跳跃,是性的释放,是性的解脱。
【关于名字和意象】我觉得“白日焰火”的名字和意象肯定有意义,但是没有那么大的、决定性的意义。
大概只有一辈子除命题作文之外没有进行过任何自主的艺术创作的人,才会把所有艺术品的名字和内容一定要联系出个意义。
实际上艺术家给自己作品命名,可能牵涉核心主旨,也可能是在次要元素里找个亮点,还可能实在想不出来了胡编一个,甚至可能就为了装逼或者卖萌——原因实在是太多了。
导演就说,这焰火意象完全是故事之外的,偶然看到觉得很好,就把故事往这上面靠了靠。
白日焰火英文名叫“黑煤薄冰”,如果中英名字掉个个呢?
那又有别的阐释了。
从吴志贞的角度来看,“白日焰火”是那个夜总会的名字,亦代表了那个胁迫、强奸她的皮氅的主人,她去夜总会找那个老板的时刻,就注定了她命运的转折。
白日焰火是她命运的沉重界碑,而张自力最后放的焰火在即将入狱吴看来大概是一次浓墨重彩的祭奠。
那么对于张自力来说又是什么呢?
白日焰火什么样?
看不见。
又是什么人会在大白天放焰火?
小时候我干过一次这种事,也几次看过别人干这种事。
那种心情是等不及,明知白天没什么效果却还是忍不住想放;而放过之后果然没什么效果,心里又是一阵空落落,还有浪费烟花的懊悔和心疼。
至于张自力这种成年人,大概不是孩子式的贪玩好奇等不及,而是积郁了太多的情感、欲望,迫不及待地要宣泄、释放,其实效果看不见,其实放过之后还是一片虚空,连“绚烂过”都说不上。
张自力在与吴志贞的权力关系中是完胜的一方(虽然吴想利用张摆脱梁但失败了),无论事业还是情欲,但那又赢得了什么呢?
不过输得慢一点罢了。
人是一团无用的热情,在欲望的满足和匮乏的痛苦之间摆荡。
【关于哈尔滨】据导演说,本来只想找个北方城市,定的抚顺,后来选景不顺遂,又改到了哈尔滨。
导演还说,都是为故事服务,没必要拍西北就带点秦腔,拍东北就拍个二人转。
这导演是明白人(当然我要抗议二人转跟哈尔滨几乎没什么关系)。
据说哈尔滨符合故事、符合男女主角那种颓废、压抑的气质,廖凡说“很多破败的房子,但伸手进去就能摸到雕花的栏杆”。
哈尔滨的气质不仅是颓废,还有很潮很欢脱的一面,不过在萧条的冬季,这个味道也是把握得很准确的。
我很高兴他拍哈尔滨居然没有拍中央大街索菲亚教堂和老道外——当然由于剧情需要出现了松花江和铁路桥——却仅从千篇一律水泥盒子式的老居民楼、雪夜昏黄的马路以及两边的仓买、火锅和烤串儿中准确地捕捉到这城市的某一个面向,某一种气息。
更不用说我熟悉的那些人的神态和乡音。
心里真是挺温暖的。
不装点任何多余的符号、标志,以至于国外记者认为这是“乡村”;但我一看,就知道是哈尔滨。
这太难得了。
【关于桂纶镁】接着上面的说,正因为故事设置在“北方城市”这一环境,吴志贞的角色才更难定位。
当然,她不能太突兀,这也是很多批评桂纶镁的观点。
但她又不能太流俗——你能找个真正的东北老娘们儿Or小媳妇儿来演吗?
(我脑补过孙红雷+丁嘉丽的组合……或者秦海璐,或者现在还有什么优秀的东北籍青年女演员吗?
)好像不妥。
吴志贞,就是要有那种神秘感,疏离感,有种仙气儿。
这倒是符合桂纶镁的气质。
其实,小镁有多努力你们造吗???
她是真的在哈尔滨家庭式的洗衣店体验过生活的!
她是真的有练哈尔滨口音的!!
不信你去听她台词最多的一段,就是警察让她交代、她报出一大段家庭住址个人爱好什么的,其中“家住XX街7号”那个“7”发的是第二声,而整句话的腔调语感也是哈尔滨味道的。
只不过还是练得不够像罢了。
小镁唯一的问题就是:太!
美!
了!
她第一次出场,那一转身,你简直搞不懂一个小清新的台妹是怎么空降到白山黑水之间的!
一个底层劳动妇女,一个洗衣店的小媳妇,不应该是这个样纸的!
导演应该在前面的段落把她妆画得糙一点,这样的话她和张自力好上之后再容光焕发也有个强烈对比嘛。
另外还有一点不符合生活实际的是,在那种老式居民楼,一楼,还开了个门市、人们出来进去的洗衣店,在那种供暖水平之下,小镁你整天内衣加羊绒衫的搭配是绝!
对!
扛!
不!
住!
的!
又不是永远工作在熨烫车间。
唉,不过为了勾勒身材勾引男主,就这样吧。
回头再看一遍,以后的想到了再写。
有大量剧透。
没看过的请退出。
不光是剧透的问题,因为如果你没看过,你可能根本看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首先,这应该叫《一件皮氅引发的血案》。
因为故事的起源是因为一件皮氅,但这个起源,你一直到影片快结束的时候才知道。
所以这其实是一部倒叙的电影。
当然我们都知道,作为一部悬疑犯罪片,它当然是倒叙的。
可是,我看完这部电影以后,我会觉得这电影探讨的其实是loser的人生在追求什么的主题。
还是从皮氅开始说起。
皮氅的象征意义很明显,那是属于堕落的财富。
换种流行的说法,那代表着成功。
属于皮氅这一边的人,有皮氅里名片的主人,皮氅的主人和主人的妻子,张自立的第一个女人,还有刑警队之前的王队长和后来的胖子队长。
但可惜,这一边的人物,有两个被干掉了:皮氅的主人和刑警队的王队。
皮氅的另一边,则是男主张自立,女主吴至贞,女主的丈夫,女主的老板。
他们是属于loser的那一拨,从整个影片风格来讲,你能看到一些在贾樟柯的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景观:结结实实的现场感,货车,破败的道路,电动车,摩托车,彰显着阶层地域身份的衣服,楼道里超现实的马,突如其来无意义的哭声,等等。
这些景观的出现,都预示着现实世界的强大和不可抗拒。
影片开始于夏天,但实际上这是一个寒冷的故事。
所以很快故事展开,整个世界进入冬天。
寒冷的不仅仅是喝醉后在街头被抢走摩托车的张自立,也不仅仅是陪着活死人的女主吴至贞,寒冷的其实是人心。
但奇怪的是,这电影居然叫《白日焰火》,焰火是热的,但整个故事是寒冷的。
在一开头,第一个loser张自立出场,他的女人和他睡了之后,便决绝地离开。
在站台那里,他是被丢在原地的那一个,他不甘心,甚至在大庭广众下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但这换来的是她更大的不屑和鄙夷。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你就是一个loser。
这一幕显然对张自立的人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被女人背叛的他,终于也选择了背叛女人。
而这一幕也从此确立了张自立的人生追求:他要挽救自己的loser人生。
但很不幸,他不但没有成功,在碎尸案的第一环,他因为自己的无能差一点送了性命。
嫌犯被制服,他们几个警察没有第一时间搜身,导致两个警察被枪杀。
可见这些警察意识差劲。
而后,枪战时,张自立的枪差点没有拔出来,可见其训练没有素。
最后,打伤了罪犯,却没有打死自己差点送命,可见其无能。
影片在这里有很大的留白。
张自立住院出院一笔带过,但在车里,张自立提议去看死去警察的家属,王队(不记得名字了,后来成为王队的那位)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家属的情绪刚稳定,先不忙去。
然后就是五年后,张自立当了保安。
为什么?
其实原因就在于五年前,那两个警察的死,张自立是有责任的,所以当保安不是他自己的选择,而是被刑警队开了。
很显然,王队的那句话,暗示的就是那两警察家属对张自立的敌视。
理解了这个情节,就会明白五年后,已经是顶级loser的张自立,为什么热衷于吴至贞这个案子。
他是要挽救他自己的loser人生。
具体来说,他想要重回刑警队。
而这个案子正是机会。
所以当他成功的时候,影片用他的一段独舞,不动声色却又浓墨重彩地表现了他的得意:成功对他来说已唾手可得。
他的loser人生有望从此结束。
吴至贞严格来说,算不上loser。
就算她曾经是,但当她奋起杀人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超脱了日常的生活。
真正的loser其实是她的丈夫梁志军,从此成为活死人不说,他能杀人,但他却离妻子的距离越来越远。
直到最后被妻子背叛,横死街头。
焰火明亮却短暂,就像是吴至贞。
五年来,她和不同的男人好,然后看着这些男人再被自己男人杀掉。
其实,这时候的她是致命的,也是美丽的。
她知道追她的这些男人的命运,但却乐于看到这些男人追她。
在影片里,她一再告诫张自立不要再跟着他,但那意思更像是邀请。
特别是第一次的纸条,当着店老板的面,她递给张自立一张纸条,而张自立慌张地收起来,这显然不是拒绝,而是再明显不过的调情了。
更明显的地方是当张自立邀请她滑冰的时候,她痛快的答应。
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前几任是怎么死的。
但她依然这么做了。
而且在冰场的时候,她在冰面上淡然起舞的那一幕,和张自立后面独舞的那一幕何其相似。
但是这种欢喜在被肢体语言张扬的同时,又在电影画面里显得静默而暧昧。
那么,作为影片的女主,吴至贞追求的是什么呢?
其实是刺激。
从五年前杀人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无法满足于日常的生活了。
她开始追求一切激烈的东西。
吴至贞为什么要冒着时刻被老板性骚扰的危险在洗衣店里工作?
她缺钱吗?
当然不是,影片里很明确地表现了梁志军给她钱的场景,可以想象,这不是梁志军第一次给她钱。
所以,她不缺钱。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喜欢这样。
她喜欢这种随时可能被老板性骚扰的紧张感,就像她手伤了之后不愿意处理一样,她喜欢这样的刺激。
而在整部片子里,她沉默寡言,几乎没有表情。
往往这样性格的人,更喜欢激烈的事物。
另外一个象征这一点的细节是,她抽烟。
《颐和园》里的余虹也抽烟,余虹的一句台词最能说明她们这类人,她说,我们这种人,战争时流尽鲜血,和平时寸步难行。
吴至贞在弄坏那件皮氅时,是寸步难行,等她杀了人之后,就是流尽鲜血。
所以,吴至贞追求的东西是刺激。
就像是焰火。
只是很可惜,这焰火是白天的。
而这个故事本身也是,只有你深入进去,你才发现里面的惊心动魄。
影片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确地表现出爱的部分,所以,这就给了观影者解读的机会。
在我看来,吴至贞对张自立,是追求刺激:还有什么,比一个杀人犯和警察做爱更刺激的。
所以,摩天轮后的早上,她在影片中唯一一次涂了口红。
这当然是满足得意的象征。
同时,也是她预见到了自己结局的象征。
在古代,赴刑场是一件庄重的事情,而在这里她用化妆表示这种庄重。
同样的,梁志军其实也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
但他仍然选择去死,并且顽强地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到梁志军向自己跑来,躲在了一边,他当然知道她就在那里。
所以,他超过了她,死在了她正好看得很清楚的地方。
吴至贞选择了出卖梁志军,而张自立也选择了出卖吴至贞。
其实,他们的名字也挺有意思。
吴至贞,至贞至烈。
不贞,但烈。
(不贞,皮氅事件中,她试图以失贞换和平,未果。
烈,她终于走向焰火之路,璀璨但不显眼,转瞬即逝。
)张自立,自立自强,不立,但强。
(不立,三十而不立。
强,死里逃生,获取成功,最后出卖自己女人完成了对女人的报复并修炼出最强大的内心,他才是大赢家。
)影片最后的焰火,虽然点题,但在我看来有点多余。
因为有点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感觉。
至此,本片剧情大致解读完毕。
这是一部值得细看的电影。
基本如此。
香港国际电影节3月30日放映了柏林影展版的白日焰火,映后导演刁亦男现身Q&A环节,以下问答为回忆描写,只是大意,不完全代表导演意见。
有些不适合和谐社会的具体文字,出于对豆娘脆弱处女膜的尊重不予出镜(但意思仍然保留)过程中提问者一些好听的客套话和导演的感谢我就不转录了。
问题一,关于象征主义有人问导演,片中富有象征主义的一些场景的使用有何用意,比如马,比如白日焰火夜总会老板娘跌入浴缸(这段被删),比如最后桂纶镁指认犯罪现场。
导演顿了顿说,这个不是象征主义。
他自己的喜好是在现实(主义)和表现(主义)之间。
而且片中出现的每一个场景都是现身存在的,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有时候我们生存的环境看起来就是那么荒诞,但却是真的。
比如马那个场景,是他在赵亮的一个纪录片里看到的,纪录片里有个收破烂的老人,他有一辆马车,突然有一天院子里只有马车转来转去,老人不见了。
当时刁亦男看到这个场景心中就担心老人的生命安全,后来才发现原来老人是喝醉了,睡了3天。
但为什么自己看到这个情况的第一反应是老人生命有危险呢?
可能我们的思维方式是受着我们生存的环境的影响,类似的事件看得太多,所以我们就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问题二,为什么在哈尔滨拍摄一开始打算在抚顺拍,景都选好了,但开拍已经是2年后,当年选好的景现在已面目全非。
所以摄影师董劲松再往北走。
到哈尔滨的时候是晚上,因为太冷了,街上都没有人,但有很多小小的霓虹灯闪烁着。
刁亦男形容,这就像个神秘的性感女人,表面上很冷静,但却有隐藏的热情吸引你。
问题三,国内上映版和影展的不同,修改是否来自审查不是。
参加影展前已经收到了上面的审查意见令(此次准确用词记不清了),但是公映版的修改和审查无关。
主要是出于商业化的考虑,为了国内观众的口味和方便理解,把一些比较长的镜头剪短了。
事实可能证明了这样修改是正确的,因为票房今天刚刚过了8000万。
问题四,廖凡和桂纶镁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关系,像是爱情但又互相背叛?
(此段一开始导演的用词有些迟疑,所以主要是大意)两个人之间是慢慢产生了一些情愫,但好像又不能用爱情来形容。
而且爱情本身就可以看做一种冒险。
爱情也不一定就是美好的,但是你觉得和她/他有一场美梦就足够了。
问题五,关于荒诞。
提问者问导演,是觉得这种荒诞是中国现在特有的吗,还是世界本来就是荒诞的。
刁亦男认为世界本来就是荒诞的。
荒诞也不是中国特有的,你在美国也可以发现很多荒诞的事,就算在时代广场也可以看到绝望和希望之间的空间。
这算是我认识世界的态度。
问题六,如何处理调度和镜头,有没有实现不了的镜头这个问题的提问者应该是学电影的女学生,很明显问题是出于自身的拍摄经验,并且是不丰富的拍摄经验,不太适合出现在这种Q&A环节,问题本身也比较琐碎,她自己又问得没有重点……然后她问有哪一个镜头是导演特别喜欢的,导演问她喜欢哪一个,她选了摩天轮上两人面对面的特写,然后导演说,好吧,就是这一个。
问题七,为什么女主角是桂纶镁?
是剧本的需要还是别的因素?
心中有没有其它的人选?
刁亦男表示他和资方很巧合的,第一人选都是桂纶镁。
然后剧本发给桂纶镁看过后,也很快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但他也担心让一个台湾人到东北来演出会不会有口音的问题,后来他想起费里尼的电影,里面的演员到罗马来演出,说的是西西里口音,我们的观众也并不会因为口音而影响对他们表演的欣赏。
问答结束
电影中很喜欢廖凡饰演的张自力,最后去了舞厅,别人跳着交际舞,他却像个瘪三一样的跳着乱七八糟的舞步,和背景显得特别格格不入,很强的割裂感,带一点被现实操烂但不想服输的倔强老狗逼气质。
廖凡的那段独舞为人津津乐道。
佝偻的身影,嘴里轻叼着未尽的香烟,诡异又飘忽的舞步,在一群一本正经人来人往的交谊舞前,显得滑稽又格格不入。
随着欧阳菲菲的《向往》,他开始摇摆身体,翩翩起舞。
像某个农村大叔在微醺后的自我陶醉,像一个低微的小人物在得宠后的洋洋得意,像是一个没有穿冰鞋的人在薄冰上的小心翼翼,又像一只失去方向的鸟儿在空中盘旋徘徊。
是喜是悲,或怒或愁,用舞蹈这种最原始最具体的形式,表达内心最抽象最复杂的图像。
这样犯罪题材借爱情外衣披露的现实非常写实了。
一个代表性的意见是,《白日焰火》过多借鉴了西方黑色电影,以至于沦为风格练习。
也有评论认为,即便以黑色电影的标准来评价,影片依然有不少欠缺之处。
由此我们以下讨论的核心层面势必要触及到影片与黑色电影的关系,这事关这部当年被议论纷纷的电影到底在口碑层面是否被低估。
与他前期作品中的灰色人物一样,刁亦男为人非常低调,但在不多的几次访谈中已经能强烈地感受到其人一流的文学素养。
戏剧文学系出身的刁亦男谈论起现代西方文学作品来如数家珍。
文学素养丰厚对创作者来说当然是一个巨大的优势,但是在刁亦男的前两部作品中,这个优势反倒变成了影片的一个巨大缺陷。
讲述欲望无处安身的《夜车》,人物的行为逻辑莫名异常,叙事的周转非常晦涩呆滞。
这是一部需要观众无限脑补角色极端丰富的内心世界的电影。
如果在文学作品中,可以如旧俄作家一般穷尽一切心理世界的流转可能,但是影像世界中,空有无端的行为和呆滞的表情是远远不够的。
起码从这一点来说,《白日焰火》成功解决了这个问题。
表面来看是迫于商业压力,《白日焰火》使用了类型片的外壳,但类型片的叙事反倒使角色丰富的内心世界闪烁于外。
这是刁亦男对自我缺陷很大的一个突破。
并且相比之前两部作品,《白日焰火》的剪辑充满了戏剧张力和邪魅的诗意。
开场部分,碎尸的手与张自力(廖凡)前妻的手的特写镜头被前后剪在一起。
这里有一种死亡般的幻灭感。
再有张自力用灭火器灭火的那个镜头,下接的是吴志贞用电熨斗烫衣服镜头。
这是死亡、烟、气、性的衔接。
以侦破碎尸案为叙事核心线索的《白日焰火》,确实是近年黑色电影意味最浓的一部中国电影。
即便不关注剧情,影像的形式感一望即知就是典型的黑色电影。
人工化、舞台化的强烈色彩反差,是黑色电影最典型的打光方式。
这种打光方式能够产生高度戏剧化的气氛空间,人物存活于这样的空间活动,内心的挣扎、惶恐、焦虑时时闪烁于外,于剧情紧张处,有一种随时会爆发不可思议举动的冲动。
《白日焰火》的光照完全复刻了这种方式。
不过特别的是,影片既有彩色部分的光照对比,又有黑白的对比──黑色的煤与白色的雪。
色彩部分另有一点值得一说的是《迷魂记》的影响。
与《迷魂记》一样,影片使用了红-绿主色调。
在《迷魂记》中,红色代表了欲望与激情,绿色代表了死亡与幽灵。
《白日焰火》的彩色常常是红绿相间,吴志贞的毛衣也是红绿搭配更换。
《白日焰火》有着和《迷魂记》一样的母题,男性对于女性身体的疯狂痴迷,以至化作幽灵也心甘情愿。
也有不少评论者指出了《第三人》对《白日焰火》的巨大影响。
影片的摩天轮高潮戏确实直接借鉴了《第三人》。
犹如漩涡一般将角色吸入的剧情,也是黑色电影的一大特色,《白日焰火》几番回转激荡的剧情也符合这个标准。
但这真的仅仅是一部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的风格练习作品么?
西方黑色电影有一个重要的社会基础──冷战。
冷战年代潜在的核爆危机、第三次世界大战危机,决定了西方黑色电影最核心的主题:对未来的绝望感、无力把握自我的宿命论。
黑色电影中深处绝望状态、逃无可逃的主角们,都是这场跨时半个世纪的世界性危机潜移默化影响到灵魂深处的受难者。
如果不考虑这个社会背景,仅仅照搬了形式和剧情,那确实只是临摹之作。
由这个意义上来说,《白日焰火》绝非是一部架空了社会基础的犯罪电影。
影片有着深厚的社会历史背景,而这个背景在电影中并非直观的表露了出来。
刁亦男选择世纪之交的东北作为故事的发生地,决定了这部黑色电影绝望内核的正当性与必然性。
东北不仅仅是地理空间的极度寒冷让人绝望,九十年代改革大潮掀起后引发巨大的社会变革,直接改变了东北的气质。
一个历史上完全由国有经济构成的社会,因为国家战略性的产业结构调整,需要转型为私有经济为主体,这转型过程中引发的巨大阵痛、凄楚、惶恐与绝望,正是黑色电影最内在化的社会情绪。
这个整体性的社会情绪深刻影响到了影片中人物的状态。
《白日焰火》中的三位主角张自力、梁志军(王学兵)、何明荣(王景春)都是生活的失败者,或是遭妻子抛弃,或是甘为妻子背黑锅,或是性功能的丧失导致欲望的畸形。
三人都在挣扎、反抗,都不甘于此。
梁志军这个角色尤其特别,他第一次现身之时是携带着冰刀鞋。
按照典型的精神分析理论,冰刀意味着阉割,性功能的丧失。
梁志军为了爱妻选择自我毁灭式的肉身隐遁,他多年来只能如幽灵一样存在着,在隐喻层面,他就像是终究要被甩掉的历史包袱。
吴志贞,被一些评论者诟病为不符合黑色电影中典型蛇蝎美人的气质。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动。
她杀人是被动,她与何明荣、张自力的纠缠都是被动发生。
她神秘妩媚气质足够,但少了《邮差总按两次铃》中拉娜·特纳或者《上海小姐》中丽塔·海华斯的淫邪气质。
可问题在于不符合西方黑色电影标准的蛇蝎美人,这就不是黑色电影了?
实际上,往远了说,黑色电影本来就是理论家的后见之明,当年的电影人没有谁会主动的去拍一部黑色电影。
后来者根据配方拍电影很容易沦为东施效颦。
类型电影永远是社会意识形态、电影技术、美学演变与观众不言自明的默契互动的结果。
再反过来说,实际上《白日焰火》整部电影的黑色绝望气质是渗透到所有角色的,这包括了吴志贞。
她本来就是一个受难者的设定。
杀人碎尸是无奈被迫的反抗之举。
但反抗终究是徒劳,命运就像是一张天网束缚着她,总是有男性猎人在追逐她,撕咬她。
这是真正的黑色气质。
《白日焰火》夹杂着黑色罪恶的东北历史叙事与刁亦男特殊的空间趣味也有关系。
刁亦男特别喜欢拍摄带有强烈前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时代气质的公共空间:舞厅、公交车、短途火车、冰场。
他尤其敏感于个体在这公共空间中时而显露出来的被压抑已久的隐秘晦涩欲望,在《制服》与《夜车》中,他还将这种欲望和权力作了挂钩。
《白日焰火》的欲望展现也都是在这些空间中展开。
刁亦男还非常喜欢拍摄带有跟踪意味的行走戏。
《白日焰火》中也有大段的跟踪戏。
跟踪意味着窥视、对峙、躲闪以及身体的位移带来的情感冲动。
而这最终指向的是逃亡的可能,黑色电影最终极的叙事。
摩天轮的高潮戏代表着轮回宿命的无法逃脱的绝望确认。
吴志贞的美艳面容在闪烁光照的映衬下乍明乍暗,等待她的也只能是性与死亡。
刁亦男在《白日焰火》中还注入了许多意象,这倒是有文学背景导演的优势。
风中飘动的塑料袋,张自力与前妻做爱时白布上的黄色昆虫,莫名闯入的马,摩天轮──这些意象都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外化起到了作用,也是刁亦男克服之前作品缺陷的表现。
但最重要的意象必数白日焰火。
这个意象极大丰富了影片的叙事、角色以及母题的表达。
焰火本该在夜晚释放才显璀璨华丽,白日焰火只有一种空洞的凄厉,消极一点说是煞有介事,悲观一点便是绝望的挣扎,欲望的无效释放。
在这个意义上,它也是黑色的。
《白日焰火》最成功的是在整体层面将一起骇人残暴的犯罪事件与美学化、历史化的地理空间成功结合到一起,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黑色欲望表达矩阵,这在中国电影历史上是非常罕见的个案。
(已刊于虹膜公号邪论专栏)
性,是暴力,也是解脱文 钱德勒每次写这种看完电影的感受,是必须先啰嗦一下,我不是专业的影评人,大概也算不上可以被称之为标准样品的观众,这样是为我胡说八道留下了空白,任意泼洒我所理解的颜料。
就像电影《白日焰火》一样,蒙朋友邀请得以观看,就觉得整个电影是一张有很多留白的画布。
在这个被导演刁亦男称之为类型片尝试的作品里,就像一整块肃杀,冷峻的冰块被冰刀看似随意又工于心计地划开一道又一道的裂痕,缝隙,在滴血,在淌水,画布因而充满意象,有一匹不知道主人的马出现在街道办的走道里(关于这个,后文会扯扯淡,很有意思),还有王景春的假发,桂纶镁的口红,还有开场那莫名其妙的瓢虫和纸牌……就当我扯吧,我觉得,表面的碎石案背后其实是讲一个关于性暴力的故事,倒不是我一定要用性来解释对全世界的困惑,实在是导演布下那么多模糊、暧昧的细节。
同看的朋友有人看到了政治,一个道理。
且听我慢慢道来,您看得开心也好。
记得德国导演法斯宾德曾经说过:爱情是一种最精良,最狡猾,也最有效的社会压迫工具。
在这部电影里,这句话简直是最精确的概括。
戏中的四个角色(我就以演员名字来说吧,不要片段理解)廖凡、桂纶镁、王学兵和王景春,都是背负着不残缺的爱,不满足的性欲走进了北方重工业城市的戏剧舞台里,上演了一出“君失骄杨我失柳”的纠结故事。
电影开场,是夏天,闷热黏糊,廖凡穿着白背心和白衬衫与即将离婚的妻子苏丽娟打扑克,在一家不知名的旅馆,随后一个镜头就是两人做爱的特写,廖凡上位,女人头压着扑克,手臂有挣扎的动势和线条,可以想象感受到什么力量冲击。
然后一个莫名其妙的特写,一只花斑瓢虫落在白色床单上。
首先是苏丽娟这个名字很耳熟,果然,王家卫电影《花样年华》中,张曼玉扮演的怨妇叫苏丽珍,一字之差。
应该不是巧合,《花》片中大家应该还记得经常出现的场景就是,两人在小旅馆里对坐无言,四周也是闷热暧昧急欲发泄的氛围,梁朝伟君自然也是白背心与衬衫,有一次苏丽珍还有一搭没一搭说热。
这个对热的感觉,如果没有记错,也被贾樟柯在电影《三峡好人》,让当时还不是妻子的赵涛模仿过。
热,就是欲望,是非得如此的前戏。
事办完后,两人在火车站上有过争执,廖凡不舍,前妻说,不是说好了最后一次。
廖凡不干,性急地扑向前妻,光天化日下压住这个熟悉的身体。
非常有意思。
一个是打扑克,我想,这个是两人经常而为的游戏,谁赢了就占据了对性的主导,所以廖凡上位。
最后一次,是整个电影的戏眼,后面出场的每个重要角色都在save the last night。
两人为何离婚,电影没有解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廖凡是一个性欲强,习惯直给的直男,糙汉子。
瓢虫,在给特写的时候,我一直没有看清楚,一直在想这是什么,抱歉,我开始以为是血迹,知道最后一刻才看清楚。
什么意思?
顾城有一句诗很有名,是对美好记忆的幻象:睡了,莲花;醒了,瓢虫。
一次次临近,迸散,成为千朵莲花,在人间把手指合拢。
迸散出“千朵莲花”不就是片末的“白日焰火”,扣题了,表面视觉的意象,以及深层次的意思,最终罪人爱人都被救赎,尽管是以被迫的姿态。
诗的作者是顾城,他怎么死的,不需要赘述吧,就是被砍杀,他也砍杀爱人,对爱的偏执与占有,这个也是符合电影后面的情节。
我个人认为,开场廖凡和前妻的最后一次激情戏非常重要,看似闲笔,但把整个电影背后的故事全部拎起来,就像一张渔网的一头被牢牢控在手中。
继续说,电影在柏林上映的时候,不少华语记者都认为桂纶镁没有东北姑娘的味儿,口音和外型还是台湾小清新。
我个人倒是认为选她选对了,她有一股仙气儿,有不可靠近的神秘感。
但更关键的是,她和廖凡的前妻在外型上非常神似,我认为基本上男人选择的对象都是在一个模板里的,廖凡也是,他就喜欢平胸,高挑,瘦的女子。
可能我得加快速度了,快点说后面的。
我就按照人物角色来说吧,懒,不爱多写字。
廖凡简单的说,是性欲和性能力都不错的东北男人。
桂纶镁,有性欲,但是一直没有得到满足,直到最后与廖凡有了“最后一晚”,第二天,廖凡“出卖”了这个女人,把99年发生的碎尸悬案了结了。
桂纶镁,在自己的丈夫,以及庇护者王景春那里都没有得到过一个女人基本的满足,只在廖凡那。
他们第一次亲吻是事故。
廖凡滑冰摔倒在她身上,她就感觉到不同的鼻息,第二次,廖凡说你应该主动讲真相(潜台词自然是鼓励性爱的另一方主动),而桂纶镁也的确主动了。
两人的身份类似“警察&女贼”,这个大家不会陌生,非常经典的性欲角色模式,是SM的关系。
两人在亲吻之后的戏是没有展现的,但是第二天两人在小摊里,桂纶镁抹上了口红,精心打扮起自己。
这个很显然是暗示她得到了满足,最终完整。
不多说。
看了意会角儿那时候被扭曲的轻松,短暂的幸福感。
王学兵,角色多半是性无能或者不能满足妻子,沉默寡言,不擅交际,没有什么朋友,这也符合变态杀手在类型片的一贯表象。
妻子被大款勒索,片中台词说的很清楚,桂纶镁跟真正在99年被碎尸的死者去开个房间,第二次被强奸才失手杀死。
我认为,行凶者未必真的百分百是桂纶镁,我觉得这个是有模糊的界限。
因为两人在事情发生前,的确是相爱的,是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童话里。
王学兵,应该就在现场并且动手了,更深层的原因是出于一个男人对自己性能力的自卑,最后一点脆弱的自尊,精心维护的童话被赤裸裸地打碎。
廖凡的同事,警察队长第一次碰到王学兵,曾经问他你为什么把冰刀一直挂在身上。
王学兵说冰刀坏了,然后借机杀了队长,也碎尸。
变态心理学我不太懂,但是有一点是知道的,杀人习惯多是有情结和固定的。
我认为,冰刀是角色外挂的“性假体”——更直接的说是“假阳具”,是他自尊心变态的维系。
冰刀,代表阳具,不算我一时的首创。
大家应该还记得,我最爱的美国导演德帕尔马(也是类型片大师)早期有一部电影叫《剃刀边缘》,英文名字是,Dressed to Die (直译不就是欲死)。
里面杀手是变态,也是性无能,用剃刀杀人。
刀的类型变了,但是隐喻一致。
冰刀,滑坡冰面,感觉是就是强硬的破坏。
不多说,想想就明白了。
更加有趣的是,桂纶镁出卖王学兵,最后一次跟丈夫见面,王学兵说出去买烟,桂纶镁说等等。
然后,一个镜头就是两人走在夜晚被脏雪脏冰布置的街道上。
中间的空格,我问了下片方,是两人亲吻。
桂纶镁,决定给王学兵“最后一次”,是对自己出卖他的补偿心理,当然是假象。
王景春,很遗憾,也可能是天生有缺陷,不至于杀人,但也有一些小小的性癖好。
首先他估计也不行,这就解释了他为何能够安全躲过王学兵的冰刀。
除了他给桂纶镁安身之所,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虽然爱慕桂纶镁,但只能停留在动手动脚,没有实际效果——何以见得,电影中莫名其妙讲了王景春在卡车里买春的经历,这种卡车车厢就像大篷车,野妓在里面招揽客人。
警察问她话,她说王景春很奇怪只是让她不停换裙子,啥都没干。
我信这句台词说的。
王景春为了展示自己的个人魅力,会戴假发,这也变相说明,王景春的性癖好可能就是角色扮演,是另一种扭曲的满足。
我理解的故事大概如此。
有点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不过,很开心,在周日的晚上,可以放肆想象力,也许有点重口味。
但电影里用了欧阳菲菲的歌《向往》,有一句歌词是,我进入梦乡,你在我身边。
电影是梦,不必太认真。
对了,差点说莫名其妙的马是啥意思?
我猜大概也是男性性能力的象征吧。
回头问问周公或者佛洛依德君。
哈哈。
很闷。最后看哭了。
留住有情人
四苦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
看得我奄奄一息额
男友的爱在得病那天就收回了,他谁也不爱,女友独自承受,照料,得绝症的男友到最后一天,那爱成了日常的繁琐直至爱的消逝。面对被一个病痛折磨,身体与精神的亏空的病人,女主是一种无声的孤独,她也想一走了之,但两人的生命力都在消耗,她要亲自画上句号。
勉强看完,演技还可以
本来想看《芳芳》,网站抽风了搜的是芳芳内容是这部。挺喜欢影像风格的就看完了,那种漫长压抑、痛苦和绝望拍得挺好的
奄奄一息
Three and a half.
压抑又平淡,想打死男主,患了绝症你就天下最大吗?